當時,楊冰還沒有太多感覺。不過,隨著雄安新區關注度的提高,相關信息在朋友圈的不斷刷屏,楊冰也開始意識到,應該打電話問問家里是什么情況,是不是能夠在那邊買點房呀?
與此同時,全國各地的人也把目光投向了這個與深圳經濟特區、上海浦東新區級別相同的新區,以便尋找新的商機。晚上10時多,有人找到張明,想直接買下他家的房子。在其他的微信群里,張明還發現,有人連夜跑到雄縣看房,出京的大廣高速也因此開始堵車。
“第一天忙到凌晨1點,他們都問我怎么從北京去雄縣,最早一班車是幾點,然后到雄縣打車是否方便。”張明說。即使他告訴朋友們雄縣早已凍結了房地產市場,也沒有起到效果。
從4月1日起,雄縣全面叫停一手房、二手房房產交易,關停售樓部和房屋中介機構,凍結一切房屋過戶手續。容城縣和安新縣的有關部門也發布了多個聲明,稱已叫停所有房產銷售行為,并向外地購房者提示風險。這些措施讓三縣房地產市場迅速冷卻下來。
離鄉闖蕩的雄安人
在更多的語境里,雄安和北京是畫不上等號的。無論是寒窗苦讀的學子,還是精明強干的商人,離開雄安去大城市謀生,都是一種再自然不過的選擇。
雖然都是雄安人,張明和王智慧的童年記憶截然不同。生活在旱地的張明,想念的是院東可以捉迷藏的龍爪槐,春天里瘋長的爬山虎。成長在白洋淀畔的王智慧,兒時最喜歡在淀邊釣魚,在罐頭瓶里放些饅頭渣,就能釣很多。
但不管故鄉的生活多么美好,小縣城顯然裝不下少年的野心。讀初中時,張明就和朋友有過約定,一定要去雄縣外面的世界看看,“因為那個縣城真的沒有什么機會。”王智慧也坦言,正是離開安新出去闖蕩的想法,讓她有動力考上了大學。
如今,在央企擔任技術員的張明和在私企當高管的王智慧,都來到了距離家鄉100多公里外的北京生活。在這座大都市里有許多雄安人打拼的身影。一批來自張崗鄉和雙堂鄉的雄縣人在北京回收廢舊塑料、銷售電線電纜。
生長在水邊的安新人則對魚比較了解,他們一般活躍在北京的四道口、新發地水產批發市場。在安新縣城經營汽修店的鄧帥,有次去北京找朋友玩,才發現這些老鄉大部分租住在老舊小區或地下室內,無論冬天還是夏天,凌晨三四點就得起來去市場賣魚。“在家里也賺得到錢,但是市場比較小。北京是大城市,發展空間也大,他多吃點苦,掙到錢以后在家里也可以蓋房子了。”鄧帥說。
更早的上世紀80年代,雄縣人為了脫離農業,不再種地,首選的城市也是北京。張勝民說,當年他們村出去做生意的年輕人,全住在酒仙橋一帶,“那時候全是荒地。”這些雄縣人,騎著自行車走街串巷,賣一些瓜子、花生和水果。
不過,在張勝民的印象中,這些人里只有極個別的留在了北京。比如他的一位同學,“最早在北京蔬菜市場賣菜,后來搞批發,現在站住了行業,每天飛來飛去的。”更多沒有文化、也沒有長遠考慮的雄縣人,只能抱著掙點錢過日子的想法,最后又都回到了家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