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香園創始人李天天：為什么要開線下診所

　　1月16日，極客公園創新大會（GIF2016）繼續進行中，丁香園創始人李天天就“在健康產業里的一場幸福實驗”的主題進行了演講。

　　2015年丁香園開始嘗試開辦線下診所，李天天介紹，丁香園之所以要開線下診所，在于傳統醫院的就醫體驗不好。

　　丁香園線下診所在定位、就醫體驗、醫生、服務上做了很多創新，而通過智能硬件，丁香園也可以對患者進行慢病管理。

　　同時李天天還認為，互聯網醫療是一個非常復雜的行業，需要多方共同努力?；ヂ摼W醫療在診所信息化系統、醫生培訓、以及民眾科普上面仍需做很多事情。

　　以下為李天天演講實錄摘錄：

　　大家下午好！我是丁香園的創始人李天天。今天我給大家帶來的內容是在健康產業里面的幸福實驗。很多人對我不一定很了解，對小道消息的馮大輝老師可能比較了解，我就是馮老師的老板。做馮大輝的老板不是特別幸福的事情，因為他一直對我的要求比較高。更不幸福的事情是人生病之后，人食五谷雜糧，疾病始終如影隨形，所以我們注定是在與疾病做斗爭的領域。

　　當人有疾病很自然想到去醫院，可能去了醫院之后發現不幸運的感覺加倍了。我相信各位很健康，但是你的朋友、家庭、孩子可能會成為患者，你們看到類似的情景。這不是谷歌(微博)、蘋果新品發布，而是公立醫院的掛號、排隊就是這樣子。我們聽到患者的抱怨，看病三千里，掛號三星期，排隊三小時，最后見了醫生是三分鐘。這就是我們真實的場景。

　　特別是有小孩子的家長，孩子半夜感冒發燒，只能抱著孩子趕緊去醫院掛水。在這種環境中交叉干擾、院內感染都是繞不過去的問題。我們希望改變這個行業做出自己的一點點努力，所以我們做了一個實驗。我們去做自己的診所，去做一個醫療機構。當然可以選擇跟公立醫院合作，但是公立醫院確實效率比較低，合作只能在比較淺的層面。要想從底層去改變，可能要有更加自由的環境讓你去做測試。這就是我們診所里面的診室，這是診所的位置、樓面，這個是診所的前臺。

　　給大家看完了這些照片，你當然會看到診所跟公立醫院的不同，看到的確實不一樣。但是這些不一樣不是我們核心的不一樣，真正的不一樣還在后面，我給大家詳細講一下，以及我們怎么去改變的。

　　丁香園線下診所的特點

　　首先從定位上，公立醫院有最好的設備、最好的專家，他們聚焦的是復雜的疾病、罕見的疾病、疑難的疾病。但是因為在中國基礎醫療設施比較差，所以很多老百姓得病之后都要去大醫院（三甲醫院）去看一下才放心，這就造成了全國人民到協和的奇怪現象。實際上很多的疾病，像一些慢性病糖尿病、高血壓不一定要去最好的醫院檢查，不一定跟重病患者去搶醫療資源，完全可以在社區、在門口、在門診完成。所以我們的定位是定位在小區里面、居民樓附近、商場附近的全科診所。我們看的是小病、慢病、常見病、多發病，只要不涉及到生命安全、不危及生命安全的，這類的疾病基本上都會去負責。比如像頭疼、感冒、發燒、肚子疼、腹瀉，或者是破了手指，這些都是我們去負責的領域。

　　第二個是在就醫體驗上，在公立醫院診室里面永遠是擁擠的，最重要的是患者沒有隱私。在診室里面有三類人，第一類人是已經看完病的，但是不想走，我想看看后面是什么情況。第二類人是正在看病的。第三類是在門口等的，但是等不及，想看看里面怎么樣了。而且每個人看病的時候還有人陪同，所以診室里有五六、六七個人，甚至有更多人。我們做的是約制，每一個患者有三十到四十分鐘的交流時間，要保護患者的隱私，每個診室只有一個病人、家屬。

　　在很多大醫院有幾千張床，甚至出現了上萬張床，所以患者做檢查的時候經常會出現一種情況。我去三樓抽血、四樓檢查、五樓交費、一樓做X光，所以患者在院內修成非常復雜。甚至有人要開發一個APP叫醫院內導航系統。我自己曾經是醫生，我自己在醫院也找不到背，特別像協和醫院老的樓像迷宮。我們就是把患者放在診室，所有的環節到診室提供服務。我們的設備都是可移動的，包括B超、心電都是到診室里面完成監測、抽血、送藥，不要讓患者到處跑。

　　第三個是醫生，很多醫生不光看病、做科研、搞教學，還有很多其他七七八八的事情，把精力弄得四分五裂。要應付檢查、迎接考評，還要幫環節計算醫保，如果有患者逃費，做醫生的還要催人家交錢。因為如果患者交不了錢，虧空和損失要由醫生來抗。而在我們診所里面，我們不希望醫生被無關緊要的事情分散精力，他只要做純粹的醫生就好了，只要想辦法把患者的病看好就可以了。剩下的輔助、支持系統我們已經做好了。

　　第四個是服務。在醫院、醫療機構里所有的服務都是在醫院圍墻之內完成的，一旦離開了圍墻，我們跟患者再也沒有聯系了，出患者再來就診，否則我跟他一輩子都見不了面了。但是很多慢病需要醫生長期跟進和管理，所以我們在診所中提出了把服務延伸到圍墻之外的概念，讓我們在診所中就診的患者繼續得到醫生、護士、專業人員的服務。我們是怎么做到的？我們借助了可穿戴設備，借助了移動醫療。

　　通過智能硬件做慢病管理

　　AliveCor是簡單的一塊電極板，我把它貼在手機背面，手指放到兩塊電極板上，奇跡發生了，我的心電圖出來了。這就是我的心電圖，我買回來之后我身邊的同事非常興奮，說“天天，我要測一下”。結果出事了，我的一個同事測出來之后，出現了異常，兩次波動之間出現了一個寬大畸形的波，這個是早波，而且是頻發式的。什么叫早波？就是你突然覺得心里咯噔一下。買回來就用了，所以這個設備買得值啊。

　　除了監測新點之外還有測什么呢？iHealth，血糖儀跟我的拇指大小差不多。我把它插在手機聽筒里面，然后這個地方的小孔把食指放進去，手機就可以讀血糖指數了。而且不只可以測一次，可以測多次，多次的血糖形成曲線，方便醫生對數據進行判斷。我們在后臺會看到這種趨勢，有個人平常血糖控制得不錯，突然8月15號血糖超標了，因為吃了半塊月餅。你可以打電話給他，要注意血糖，吃月餅可以，要吃無糖月餅。

　　有沒有一個設備可以監測五樣、四樣？這個設備也出來了，Scanadu。它也非常小，這個設備可以放在頭上，注意要用左手，因為右手要自拍！一分鐘你的血壓、血氧、心率、體溫全部出來了，而且可以形成歷史的數據。大家可以看后面歷史數據的變化，已經提示了我血壓波動情況、體溫變化、血氧的變化，這對于慢病患者非常有意義，這些數據也是醫生所需要的。

　　除了這些可以監測的數據之外，經常說醫生不僅要看、要測，還要聽。聽怎么用呢？遠程的聽診器CliniCloud已經出來了。我把這個聽診器放在心臟的位置，或者如圖所示放在胸口的四個位置，就可以把心臟、肺部的呼吸聽出來。這對于兒科非常有價值，小朋友在家發燒了，醫生也不知道發燒是什么情況，如果這個時候爸爸媽媽拿這個東西聽一下，我們了解是不是哮喘發作，或者肺底有什么聲音，這對于醫生也非常幫助。

　　除了聽之外，有一些身體的部位需要特殊的設備才能看，比如說像外耳道，可以推動CellScope放在手機上面，有一個很小的探頭，就可以給外耳道做自拍。這就是我的外耳道，右邊的兩張是我的鼓膜、毛細血管非常豐富，鼓膜晶瑩名，我的聽力非常敏銳。有的小朋友會把黃豆粒、小螺絲放到耳朵里面，很容易就看到。

　　我的兩個口袋基本上把重要病人的數據都可以非常容易地采集到，然后醫生就可以通過這種設備打破院墻的限制，跟患者產生長期持久的聯系。正因為我可以看到你的數據，我才能夠為你提供這種科學、靠譜的建議。這些數據就是我們稱之為“有意義的數據”，并不在于數據量有多大，而在于數據的意義和價值，特別是能夠采集到連續的歷史數據。

　　因為醫學本身就是一個靠數學決策的一項工作，之前我也看到有很多的APP可以在線上幫助醫生和患者互動，我自己曾經是一個神經內科醫生，所以我也去試用一些。發現這些APP很難采集到數學，所以在APP說有患者問“醫生，我頭暈”。遇到這種問題，我也頭暈，因為頭暈的原因很多，到底是站著暈、走著暈，可能問了一圈頭暈沒有什么關系，可能是因為早上沒吃造反餓的。但是我得問他很多問題，我正準備問呢，然發現被搶單了。我看看別的醫生怎么回答的？頭暈是腎虛，吃六味地黃丸，六味地黃丸還特別滿意。但是像這種不是真正做醫療希望看到的，因為我們是需要靠數據去決策，沒有數據我們只能去瞎猜。

　　它不僅僅是一個實驗，我們是真實的在現實場景中去生產服務、推廣服務的，所以我們對目標人群也做了區隔。這些人群是重視體驗、重視服務，而且最后希望得到一個好品質的一群人。我們在服務的流程中也優化了這種體驗，讓我們的服務不僅能夠在診所內發生，也能夠在家里面發生，這是真正意義上家庭醫生的概念。最后是保證優質的品質、優質的服務。這三條不僅是我們面向用戶的畫像，更是要求我們自己的原則。

　　互聯網醫療還需做什么？

　　當然醫療行業、健康行業是非常廣泛的行業，涉及到的小伙伴也非常多。如果光是丁香園一家去做這個事情，那么累死我、建幾百家診所也干不過來。所以希望把我們的經驗、教訓跟更多的行業小伙伴分享。在做我們診所的過程中，我們發現有下面的三個方面需要去做更多的事情。

　　第一，診所信息化系統。診所信息化系統做得非常差，有的診所甚至會出現一種事情，病人來了，然后走了，并沒有交錢。就是缺乏各種的對接和信息管理沒有人去做，所以我們就開始去做。做完了之后，希望把這套系統開源出來，讓更多中國醫生使用上，幫助他們降低工作負擔、提高工作效率。

　　第二，中國絕大部分的醫生都是?？漆t生，真正懂全科的醫生不多。我自己是神經科醫生，我也不懂全科。所以對醫生、護士進行了入職之后的第二次培訓，我們把所有培訓的內容總結出來之后，發現這個東西不光自己可以用，可以經過丁香園中國最大的專業醫生社區，讓中國200萬醫生都可以看到這些內容。于是把這些內容做成公開課，讓更多的醫生接受培訓。特別是只知道腎虛和六味地黃丸的醫生。

　　第三，在中國互聯網非常缺乏靠譜、有根據的健康科普知識，前段時間有互聯網公司出現了問題成為了新聞焦點。所以我們做了丁香醫生APP和微信，因為我們跟醫生的互動非常多，所以我們邀請醫生來跟我們一起共同創作專業、靠譜的醫學健康科學內容。

　　我們希望丁香園的經驗，希望我們感受過的幸福能夠通過診所平臺，通過互聯網平臺傳播給更多的患者，傳播給更多的醫生。

　　最后祝在座的所有全體觀眾幸福、健康、快樂，謝謝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