關淑怡
錢德勒
如果真的有病,那就趕緊去治療吧,相信科學。作為歌迷,這是我對香港女歌手關淑怡真心想說的。關淑怡是誰就不贅述了,我甚至都不想介紹她是我腦海里私藏的好聲音,也不想說有一次看彭浩翔的《伊莎貝拉》,當梁洛施跳到桌子上唱《夢伴》時自己有多興奮,這首歌很多人唱過,比如梅艷芳,但我還是把它算到關淑怡的名下。
本可以以情懷之名去很戲劇性地渲染一個雞湯故事。有歌唱天賦的女歌手如何桀驁不馴,尊重自己的內心,不被唱片公司和世俗審美所綁架,雖然距離天后金身只有一步之遙,一度與王菲“交手”最終如何歸于平靜,只需要懂她的歌迷深愛足矣。
殘酷的事實告訴我,這都是不負責任的屁話。
最近的新聞是關淑怡在香港跟餐廳的男服務生發生爭執,涉嫌襲擊對方,還出言恐嚇:信不信我殺了你。但凡有理性的人,第一時間的判斷就是,關淑怡很可能有情緒病,需要趕緊治療。在此之前,她也鬧過跳海自殺的新聞,盡管事后她自辯只是頭昏沉沉地失足落水,那么這個“頭腦不清楚”,也應該被理解為病癥之一吧。
所以,我是反感有些聲音談到關淑怡就是無限放大她的個性、才華,其實都是以病態的眼光去審美,審視業已成型的病態。這對作為女人、母親的關淑怡真的好嗎?
我承認,在繆斯的世界里,很多搞藝術的人會比其他人敏感一些,脆弱一些,這種敏感和脆弱或許就是這些藝術創作職業天然自帶的基因。
我也承認,極少數的藝術天才是以毀滅自己的形式去試探創作的邊界,犧牲了自己,豐富了人類對于生命的感受力——但這也真的是極少數,也真的是天才。
絕大多數創作者,我個人認為尤其是在當今如此流程化、數據化的工業時代,時代對他們的要求越來越接近于職人精神。就好像,現在大家已經把毒品與搖滾精神清楚地區分開了,如果混為一談就涉及法律范疇,而不是審美范疇。
同樣,創作者的肉身必然要承擔健康的隱患,情緒病就是病,大多數情況下它與靈感無關,而是跟不安全感、虛榮心有關。唱片不好賣了,演唱會不賣座了,越來越多人不認識自己了,這些統統與藝術創作本身無關,而是與一個人的心理健康、自我認知有關。
關淑怡是好歌手,這毋庸置疑;但她不是天才,這個也不用懷疑。她沒有必要,也不可能承擔繆斯傳達的終結KPI。
年齡越來越大,落伍在所難免,如果有健康的心智或許能幫助她軟著陸,享受人生。但如果放任自己深陷負面情緒,今天的發瘋再不重視也真的可怕。
我曾經聽說一句話是,晚年幸福,才是真的幸福。
紅極一時也好,總有孤身下臺的時候,下臺之后漫長日子如何過,才最考驗人。有些真相早點意識到比較好,才華就是有可能作廢,粉絲就是可能變心,靠山山會倒,靠人人會跑,說到底,最后靠得住的就是健康的身體和心智。
守住健康,偶爾被人提起昔日威風,在晚年就是好漂亮的一道夕陽紅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