閩南網3月24日訊 清嘉慶年間《西山雜志》載:“前埔者,蟳埔也。三十七都渡頭埔之蟳尾焉。晉唐之際海灘也,宋時漸涸成陸地矣,其地指令三十六都臨海埔之蟳埔也,元明之際始有村落。”可見蟳埔已有幾百年的歷史。
小時候,一聽到“開蚵,開蚵……”的吆喝聲,總有幾分激動,看到大裾衫、寬腳褲,頭戴簪花圍,挑著擔子沿街叫賣的女子,我們都稱之為蟳埔阿姨,阿姨在閩南語中有能說會道之意,每當看到她們我都會把房門打開,母親便說:“懷阿,把開蚵的叫來,我們開半斤吧!”我拿來瓷碗,提著小椅子坐在蟳埔阿姨對面,看她用細長的鐵針把一個個蚵殼敲開,一來是新鮮好玩,二來是怕她摻水增加重量。午餐前母親把花生油倒入鍋里,燒熱后加入蔥花爆炒,然后加入清水豆腐,把剛開的鮮蚵拌著番薯粉,放進切碎的生姜,攪拌均勻,待鍋里的水燒開后用湯匙一小塊一小塊放進去。一會兒一塊塊凝結的蚵羹浮出水面就可食用。這樣的湯不用放味精,只需加少許鹽,一道鮮美可口的菜湯就完成了。
父親踩三輪車拉貨,我家就住在水產公司倉庫旁,當時蟳埔捕魚的生產資料都要由水產公司供給,有尼龍繩、麻繩、鉛砣、漁網、船上燈具等,漁民們經常雇父親把東西載到蟳埔。上世紀70年代初,我讀小學五年級,周末父親會叫我去“奄車尾”,就是碰到陡坡時在車后頭推車,平坦路段就坐到車上讓父親載。當時都是沙土路,從汽車站到石頭街有三公里平緩路,過了石頭街都是山坡路段,市區到蟳埔十公里要走兩三個小時才能到達。最陡的是“寶角崎”,在現在黎明大學前面,上這個坡車子踩不動時父親要下車把繩子套在肩上,一手握住繩子,一手握住車把調整方向,我在車后使勁推,臉朝下看著路面一步一個腳印。隨著“哎唷”的聲音,車子徐徐而行,碰到太陡的路,車子還要走曲線,到坡頂坐下休息喝著從家里帶去的茶餅水。最刺激的是下坡時我坐在三輪車后架上隨著車子飛奔,陣陣冷風撲面而來,滿臉的汗珠瞬間蒸發,涼爽無比。
到了蟳埔,洶涌澎湃的海浪,搏擊長空的海鷗令人神往,漲潮時看漁民捕魚歸來,鮮活亂跳的魚蝦使人著迷。漁民出海捕魚有時要很長時間,海上風險大、事故多,每當船只靠岸,漁民那烏黑的臉上都會綻放出燦爛的笑容。退潮后海灘上會現出一堆堆的蚵石,幾塊薄薄的石板條相架呈三角錐狀,蟳埔女腰配小籮筐,赤著腳卷起褲子,手拿蚵鍬,將石板上的蚵帶殼鏟削下來。如果是碰到捕蟹船歸來,父親就會用載貨的工錢買梭子蟹,一斤一毛多錢裝了幾十斤載回家。但那時的梭子蟹大都是死的,回家后馬上分給親朋好友,因為比市場上便宜許多,所以大家都很樂意。
再次走進蟳埔是在幾年前的農歷三月初九,在春日暖陽映照下,一座座紅白相間的蚵殼古厝獨具魅力。幾位蟳埔老人坐在自家的古厝前閑聊曬太陽,古榕樹下,年輕的蟳埔女正在梳妝打扮……(蔡永懷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