泉州外國語中學 陳敏敏
彼岸花開,相惜相愛,獨自彼岸路。
窗臺爬滿綠藤,一枝一葉,綠意盎然。小姐姐牽著我的手,晃悠著腿坐下。我們都在笑,眸子里亮亮的?!靶〗憬?,你總說要去彼岸,它到底在哪兒呢?很遙遠嗎?”小姐姐笑意更濃了,拍了拍我的頭:“不,你看,它就在對面,很近呢!”她指著對面說:“那兒很美。都是鮮花一簇一簇,開滿大片大片的山茶花,還有大片大片的楓葉林,天空清澈湛藍,凝靜清遠,溪水叮咚地流淌。我呀,就是沿著那條溪劃船過去的!”我看著小姐姐的眼睛,明亮、溫暖、像是暖陽被水浸濕的感覺。我閉上眼:對面只有一座山啊,哪來的山茶花,楓葉林?我和小姐姐坐著講彼岸,天空從白色到藍色,從藍色到黑色,我們像是時光的見證者。
我知道小姐姐的夢想時,她已經去遠方了。
那晚,小姐姐對我說她到達彼岸了。她笑了,笑容干凈漂亮,仿佛明亮的陽光碎片在她臉上如漣漪般徐徐開放。我為她高興,因為她正站在彼岸。我們中間隔著一條寬闊的小溪,混濁、深不見底。隨即,我看到大顆大顆的淚珠從她眼里滾落,被風吹成長線,她的笑容蒙上了一層悲傷的隱喻?!翱墒?,妹妹,怎么辦呢?原來彼岸沒有山茶花,沒有楓葉林,只有彼岸花?;ㄩ_葉落,葉生花謝,永不相見。它們之間隔著的,不是逗號,不是省略號,是句號。象征結束……與間斷?!蔽移疵叵胍斫庑〗憬愕脑?,卻發現她的臉龐漸漸模糊,只看到她的眼睛有著紫堇墨的黑,神秘幽遠,還有一層痛苦的悲傷。我大聲地叫著“姐姐,姐姐!”卻只能看著她被大霧散了形跡。
濃重的霧氣朝對岸涌來,迷蒙的視線中,窗臺上的綠藤枯萎了,卷曲著,原本要伸展著觸向天空的枝葉,卻干枯停止了,死一般的沉寂。我握緊了拳頭,我想我懂了。
小姐姐,你不用害怕,你過得好嗎?我不會和你一樣的,我相信。因為你骨子里流淌著的,是應試教育的血。它像是句號,把夢想與現實隔在遙遠的天邊。
每個人都有一片森林,它就在那里,一直在那里,迷失的人迷失了,相逢的人會再相逢,就在彼岸,不再有句號,不再有彼岸花,那里會有雪一樣的山茶花,火一樣的楓葉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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